央视《东方时空》报道厦门:摄影师陈伟凯 我为手工匠人留影
今天(9月11日),央视《东方时空》报道厦门摄影师陈伟凯,我为手工匠人留影。具体报道如下:
进入今天的《时空中秋特辑》,留住记忆,记住乡愁。刚才大家在这个片子中看到的是来自福建的一位摄影师老陈——陈伟凯。在过去的8年当中,他用业余时间走访拍摄了福建当地160多位手工匠人,用镜头记录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人物和他们的精湛手艺,我们一起来看一看他镜头里的故事。
这些年一有空,老陈就会约好他感兴趣的手工匠人上门拍摄。
摄影师 陈伟凯:老哥,你好,来了,打搅你了。(没事,没事。)
这天拜访的是一位龟糕印雕刻技师。
龟糕印雕刻技师 潘海员:三四岁我爷爷就给我拉在旁边,一分钱就有6颗糖果,每天就是给你一颗,但是你要在旁边看。现在长大了懂事了,回想起来,我爷爷小时候用糖果吸引我,就是希望我对这行产生兴趣,以后有一个传承。(你这一把要刻多久?)这一把大概4天。(你这个是自己掌握的力度,也要控制得很好。)(有没有滑刀过?)有啊,刀子曾经有滑过,我做到一定时间手要休息,如果没有休息,手就没力气了,没力气刀就滑了,控制不住,刀子就跑了。
摄影家 陈伟凯:像他这种是真正的匠人,一辈子无二心,就专门在这一块研究。
每次拍摄之前,老陈都会跟拍摄对象好好聊上一阵。
摄影家 陈伟凯:我一般在拍摄之前,会跟他聊大概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,跟他在聊天采访的时候了解到,他原来也不是做锡雕的,后来因为到泉州去拜访一个大师。为什么回到同安?因为他老婆是同安人,回到同安,才知道同安有这么一个锡雕的历史。像这种光我就不会再打光了,我会尽量用它本光。这张照片,其实是一个很暗的光线,他的脸部稍微有一点光,因为我当初的曝光是定在银器上面,所以银器的光不会过曝,但是人的曝光会不足。我在拍这些传承人,我的主基调其实都是想要厚重感,我这个专题基本上走的线,都是走低调照片,再用光来勾勒人物的神态,人物的肢体语言用光来勾勒。我一直在强调的一个就是,让图片说话,永远不要告诉人家我这张照片好在哪里,你们没有看到,这句话等于白说,不要多说话,照片不要作者去说,不需要标题,我下了一个标题,就把所有人的思想,给禁锢在我这个标题范围内,干脆不标题,不标题的话,100个人有100个人的标题,那这个信息量就更丰富、更大。
遇上一个好的拍摄对象,老陈会如获至宝。
摄影家 陈伟凯:三四年前,思明区的非遗普查由我做,我找到了这个人,挖到这个宝。杨老师,(我在等你)你在等我啊。(哇这么多人。)一群人。
摄影家 陈伟凯:那天他满头大汗,我也满头大汗,就为了拍他这一张,很难拍,已经退到没路了,因为它空间是很窄。(我家就是工作室,工作室是我家。)我为什么说我很喜欢这个环境?第一就是周边的这些工具非常丰富,第二光线暗,只有单光,我能够很好去表现他那种专注,只有几条线,你看看就这轮廓光就非常漂亮。杨老师他只做福船,福建的船。
福船制作技艺非遗传承人 杨育锥:福船,一辈子也没办法学完,它到底有多少种船型。没有船哪来的海上丝绸之路,福船就是丝绸之路上的桥梁,我经常挂在嘴上的话。(他现在都没徒弟。)因为年轻人学完了以后,不能养家糊口,人家又要便宜又要好,我做了一条船有的做一两年,像这两条做两年多的,我一开价格他跑得比鬼还快,所以我不卖。一二三,好了。(它这个船帆可以自动下来的。)一二三,一定要达到这种效果。(跟真的一模一样。)
摄影家 陈伟凯:我就是很看重他,在做船模的那一种严谨态度,我碰到杨老师的时候让我很惊讶,感觉说这做得太细,细到已经不可思议。真正的匠人,现在处在什么?一个无奈,一个执着,执着就是他一辈子在干的这件事情,这个是我们经常在拍的过程中的一种交流,让你挺感动。我的口号就是,为这些人留影。
8年时间,老陈用镜头为福建的手工匠人们记录了很多影像,不光拍有名的非遗传承人,只要觉得哪位匠人手艺和经历能打动人,老陈都想去拍。
摄影家 陈伟凯:非遗这个专题我拍了将近8年,拍了一百六十几位,主要拍老人,就是70岁以上的老人,因为这一拨人不赶快拍,会慢慢消失,有一种抢救的感觉,赶快把这些技艺给存留下来。
摄影家 陈伟凯:有的人我今年去采访你,第二年又经过了这个地方,我又再去的时候,这个人有的走掉了。所以对我来讲变成有一种叫做使命感,有一个无形的力量在后面推着我,我们目的是这个东西是作为史料性的,(如果)这项技艺丢失了,50年、100年以后,有人很想给它还原,那就是通过我们这个影像,为什么说我们要从第一道工序,一道一道拍下来,包括我们的文字都要记录得很清楚,后人可以根据我们这个东西,可以还原。我自从拍了这个专题以后,我基本上别的专题都没有动了,专注于捕捉这些人,捕捉到一个我就如获至宝,就非常愉悦,以一种很敬畏之心来采访他们。这些匠人们真不容易,因为你如果没有走近他们,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艰辛,真的是一辈子都奉献在技艺上面。共同点就是什么?就是他们的执着,对这份工作,或者对这一项技艺的一种热爱,锲而不舍。我摄影标准是这样,就是摄影要为历史服务,不能让历史留下空白,摄影人要有这种责任感,我都是以一个很严谨的叫做工作态度,或者创作态度对待我们每一次的快门。